旺百家娱乐平台
旺百家娱乐平台
  • 首页
  • 旺百家娱乐平台介绍
  • 产品展示
  • 新闻动态
  • 首页
  • 旺百家娱乐平台介绍
  • 产品展示
  • 新闻动态

栏目分类

  • 旺百家娱乐平台介绍
  • 产品展示
  • 新闻动态

热点资讯

  • 老婆为与前任再续前缘将
  • 遗憾!赵心童不敌马奎尔
  • 每一集都超刺激,这部神
  • 尘封多年,五一重启!安
  • AI私有化部署需求飙升!迈

新闻动态

你的位置:旺百家娱乐平台 > 新闻动态 >
老婆为与前任再续前缘将我调走,后来我邂逅此生挚爱,她追悔莫及
发布日期:2025-11-24 02:06    点击次数:190

刘妍初一道指令,就把我从她的世界里推开了,扔到了外面的分公司。

“天天腻歪在一起,说实话,挺没劲的。”

这话是她跟别人说的。

我心里那点儿长久以来憋着的火,一下子烧到了头顶。

那一刻,我真想给自己松绑。

我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一件件把东西塞进行李箱,执行着她的命令。

我在外面自己过活,日子一天天也就这么顺下来了,刘妍初反倒三天两头地跑过来看我,跑得比谁都勤快。

她说,现在才知道,原来想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是这种滋味。

我刚迈进公司的大门,就被一片“恭喜恭喜”的声音给淹没了。

办公室里,我师傅,也就是设计总监张工,手掌重重地拍在我背上,他眼睛里的光亮得像是在给我打气。

“小王,以后路得自己走了,好好干!我信你!”

我脑子一片空白。

“师傅,您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

“公司群炸了,你没看?”

师傅的表情比我还意外。

“今早的消息?我开着车,手机一直没掏出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划开了屏幕。

那张通知的图片被我两指拉大,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往我眼睛里钻,我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手脚都动不了。

“小王,这调令你现在才知道?刘总没提前跟你通过气?”

师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我从恍惚中拽了回来。

我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笑,结果脸上的肌肉僵得厉害。

“嗯……她好像是顺口提过一嘴,我那会儿手头正忙,没往心里去。”

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在撒谎,纯粹是为了护着刘妍初,也是为了护着自己那点已经不值钱的自尊。

事实是,我跟所有人一样,也是刚刚才知道。

我只记得,刘妍初原本的计划是派我们部门另一个资格更老的设计师过去。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把人换成了我,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在集团总部待着,是研发部的高级设计师,另一个身份,是刘妍初的男朋友。

她没问过我,一个字都没商量,直接一纸公文下来,就把我发配到隔壁市的分公司当什么设计总监。

听起来是升职了,对我的将来,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这根本不合规矩。

不管是从工作上,还是从我俩的关系上,刘妍初都欠我一个说法。

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刘妍初。

这一整天,她的电话就像一堵墙,我怎么也撞不破。

她的助理声音总是那么客气,客气得像个机器人。

“刘总人在外面,行程是保密的,她特意交代过。王设计师,真不好意思,我也是听命令行事。她的电话我也联系不上,您别急,只要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她您找过她。”

这套话术太熟练了,跟打发那些求刘妍初办事的小老板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刘妍初这是在躲我。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调令一出来,我肯定会炸。

也许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开口,或者,她就是懒得搭理我,直接玩起了消失。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脑袋回到家,天都黑了。

铁哥们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他说在他亲戚新开的会所里,看见刘妍初了。

“兄弟,帮个忙,问问你亲戚刘妍初在哪个包间,谢了!”

电话刚挂,我人已经冲出了门,拦了辆车就往那个会所赶。

车上,朋友把包厢号发了过来。

我站在那个包厢门口,胸口憋着一口气,手攥住门把,轻轻一拧。

门才开一道缝,里面的声音就清清楚楚地飘了出来。

“你还真把王霖给弄到C城去了?”

是程凝的声音,刘妍初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也是我们集团的一个小股东。

“嗯。”

刘妍初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不是,你俩打小就在一块儿,现在弄得天各一方,你舍得啊?”

刘妍初没说话,隔了一会儿,声音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天天绑着,是有点腻味。”

我攥着门把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那他要是不干呢?你不怕他回来找你闹?”

“分公司那边火烧眉毛了,他不是那种拎不清状况的人。就算找不到我,下周一,他自己也会乖乖过去报道。”

刘妍初的口气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得很实。

我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我是不是该谢谢她,这么懂我?

C市分公司的总监前脚刚被对手高薪挖走,后脚就留下了一屁股的烂账。

这几天,哪怕联系不上刘妍初,等不到她的解释,我也确实盘算着下周一直接去分公司。

她说得没错,我那点责任心,见不得设计部乱成一锅粥。

那边耽搁不起。

我是这么打算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她,我就先过去顶着。

以后等有了合适的人,再把我换回来。

除了我这个一门心思只想待在刘妍初身边的人,换了谁,都不会放过这么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

可她那句“是有点腻味”,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我一下子就没了再追着她跑的力气。

这两年,我不是没察觉到刘妍初对我越来越没耐心。

但我也就是心里有点堵,还自己劝自己,再烫的感情也有凉下来的一天,这都正常。

我们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

谁能保证一段关系里,永远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那么有劲儿。

可现在,毫无征兆地,我感觉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可能是那些日积月累的小失望,在这一刻,终于压垮了我。

我忽然想放过自己了。

不想再替她找那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我骗不了自己了。

我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

刘妍初不爱我了。

她对我俩的感情,已经烦了。

最后,我还是没推开那扇门。

还有进去问清楚的必要吗?

我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我左手松开了冰凉的门把,掉头就走。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得脚不沾地,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

我在交接手头的工作,办各种繁琐的手续。

我打包行李,买生活用品,一件件往快递站搬。

C市的分公司虽然摊子不大,但正在往上走,是个能做事的地方。

我寻思着,可能要在那里待上好一阵子了。

搞不好,以后就在那儿扎根了。

我得把事情想周全,该带的东西都得带上。

星期天,我一个人开车去了C市。

星期一早上,我踩着点到了公司。

然后,我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忙得昏天黑地。

前任总监走得太突然,留下的摊子乱七八糟,我根本没工夫想别的。

等我把所有事情都理顺了,抬头一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跟刘妍初,居然一个多月没说过一句话。

这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可真发生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刘妍初黏在一起,分开一天都难受。

现在,一个多月断了联系,我吃得下睡得着,日子照过。

连失眠的毛病都没犯。

更奇怪的是,这段时间,我脑子里很少会跳出她的影子。

总算把积压的活儿都干完了,我松了一大口气。

那天晚上,我请了部门的同事们一起吃饭。

有个同事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跟总部那边打交道,他嘴里漏出了一个消息。

“听说行政部空降了个经理,来头不小,叫……哦对,张怀州。他报到那天,是刘总亲自领着进来的。”

张怀州。

这三个字让我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

这个名字,我已经太久没听见了。

原来如此。

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个一直堵在我心里的疙瘩,现在一下子散了。

“刘总亲自领进来的?那来头是真不小。这位张经理多大年纪?长得帅不帅?”

我们部门几个年轻姑娘的八卦雷达立刻启动了。

“年纪跟刘总差不多吧,长得跟模特似的。”

“他不会是刘总的男朋友吧?”

“不好说。不过我听说刘总早就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对了,王总,你一直待在总部,你见过刘总的男朋友没?”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聚到了我身上,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这个嘛,不太清楚。”

“不过我觉得,咱们王总跟刘总站在一起才叫配呢,男的帅女的靓。你俩那张合照,看着就舒服,我手机里现在还存着呢。”

一个女同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有人发出惊呼。

“什么?王总跟刘总还有合照?”

“不是单独特意拍的,还有别人呢,但他俩站一块儿就是最打眼的那个。我之前刷公司公众号,在一篇报道里翻到的。就因为他俩太显眼了,我这个颜控就顺手保存了。”

说着,她把手机掏出来,划拉几下,把那张照片给大家看。

一群人立刻伸长了脖子凑过去。

“刘总这身体好像是往王总那边靠的,真的好配哦!”

“对啊对啊,我以前还偷偷嗑过他俩的CP呢。”

我扫了一眼那张照片,立刻就想起来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我刚进公司,正好赶上新品发布会。

那会儿,是我跟刘妍初说,先别公开我俩的关系。

办公室里谈恋爱,嘴碎的人太多了。

何况刘妍初还是老板。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别人嘴里的闲话。

刘妍初因为这事还跟我闹了一阵子别扭,说在公司里连光明正大地找我都不行,吃饭都得分开吃,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那天发布会,有媒体来拍照。

我们研发部的几个设计师站成一排,刘妍初是最后一个走过来的。

她偏偏没站到最中间,而是像没看见似的,径直站到了我旁边。

张老让她去中间站着,她摆摆手。

“今天的发布会您才是主角,这C位必须是您的。”

说着,她还故意往我这边挤了挤。

我低着头,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突然,我背在身后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她。

她却一脸严肃地对着镜头,嘴角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没人知道,那个在镜头前一脸正经的刘总,在背后正死死地攥着身边男人的手。

就这样,这张照片被拍了下来,后来还被放到了公司的公众号上。

现在想起来,我也得承认,刘妍初确实爱过我。

只是,时间这东西,看着没什么动静,力道却大得吓人。

它能把滚烫的感情一点点磨凉,直到什么都不剩。

这几天,我发现刘妍初的朋友圈更新得特别勤。

不是跟朋友去骑马攀岩,就是在会所里喝得天昏地暗。

看起来,我不在她身边,她日子过得挺舒坦。

那些照片里,总能看到张怀州的影子。

刘妍初以前最不爱把自己的生活拿出来晒,朋友圈万年不更新一条。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怀州的出现,让她突然有了分享的念头。

不过,这些事,我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我脑子里装的全是新产品的设计稿。

那些朋友圈的照片,我也就是扫一眼就划过去了。

今天下班,我还在办公室改设计方案。

电话突然响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我有点意外。

是刘妍初,一个多月没动静的人。

我接起电话,她那熟悉又有点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带着点笑意。

“亲爱的,气还没消呢?”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城市的灯火,心里一片平静。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一声不吭就把我调走,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好机会吗?我知道你舍不得走,要是跟你商量,你肯定磨磨唧唧不同意。”

“所以你就先斩后奏?刘妍初,你不会不知道,这在公司里根本不合规矩。换个人早撂挑子不干了,你不就是吃准了我心软,有责任心吗?”

“王霖,我错了。但我真是为你好,你在公司的本事我都看在眼里。

你有才华,有能力,早就能自己撑起一片天了。你在总部待了三年,经验足够了,就是缺个舞台。分公司的设计部,就是我给你搭的梯子,让你往上爬。”

真会说。

要不是我亲耳听见了那句“天天腻歪在一起,是有点腻味”,我可能真就信了。

甚至可能还会被她这番“良苦用心”感动到,反过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是因为张怀州吗?他一回来,你就急着把我弄走。”

我没绕弯子,直接问了。

“什么?这跟张怀州有什么关系?我说的都是——”

她的话被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妍初,等会儿我能搭你的车一起走吗?”

就算隔了这么多年,隔着电话,我也听得出来,那是张怀州的声音。

“你们要去吃饭?”我问。

“是——”

我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想了想,我在微信上敲了几个字过去。

“我们分手吧。”

回到家,冲了个澡出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吓了一跳,未接来电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个屏幕。

全是刘妍初打来的。

我正发愣,电话又响了。

“王霖?你搞什么鬼?”

“我话说得很清楚了,咱俩到此为止吧。”

“没跟你商量就把你调走,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但我真的觉得这对你是好事,不信你去问问你爸你哥,去分公司当总监,这机会多难得?”

“你这是真为我好,还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冷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就在会所包厢外面,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见了。”

我一字一顿地把她的话还给她。

“‘天天绑着,是有点腻味’。”

“王霖,我……你听我解释,我那天喝多了,胡说八道的,那不是真心话——”

“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

“不是那样的。”

“不光是那句话。”

我语气很平静。

“这两年你对我什么样,我心里有数。刘妍初,你就承认吧,你早就腻了,烦了,不想看见我了。我走了,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吗?你不是应该挺高兴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挂了。

“我不同意分手,你现在就是上头了。我给你时间,咱俩都冷静冷静。王霖,过阵子我再找你。”

随她怎么想,反正分手这事又不是结婚,不需要她盖章同意。

这几天,刘妍初的朋友圈里全是她喝得烂醉的照片。

我手指一划,把她的动态屏蔽了。

眼不见,心不烦。

最近工作是真的忙,不仅要搞新产品的设计,部门还一口气来了三个新人。

老的团队里,只有两个人带过新人,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只能我自己带。

我叹了口气,团队里还是缺人,缺有经验能直接上手的设计师。

好在我带的这个新人,脑子活,手也勤快,是个好苗子。

不过,她有点太会来事儿了。

自从她管我叫了声“师父”,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带一杯楼下咖啡馆现磨的咖啡。

有一次中午休息,我办公室门没关,她路过看到我在啃面包,一脸的不可思议。

“师父,您中午就吃这个?”

“有个报告等着要,没空出去吃,也忘了叫外卖。”

我指了指电脑屏幕。

我们这边不像总部那么大,没有自己的食堂。

有时候一忙起来,我就忘了吃饭这回事,等饿得胃疼了才想起来。

所以我在办公室里常备一箱面包,来不及吃饭或者饿了的时候,就随便对付几口。

“师父,你等我一下。”

顾楚楚撂下这句话就跑了。

十分钟后,她拎着一份打包精致的饭菜回来了。

“这家不用排队,我怕你饿着,就先给你打包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先垫垫肚子。”

我看着饭盒上的标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为什么这家不用排队吗?因为贵。”

“贵吗?”

她问得一脸认真。

我看了看她平时穿的衣服和开的车,明白了,这姑娘家里肯定不差钱。

从那以后,顾楚楚每次中午订餐,都会顺便给我订一份。

我把饭钱转给她,她一次都没收过。

“我知道你不差钱,但也不能这么花啊。你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你爸妈辛辛苦苦挣的,对吧?”

她笑嘻嘻地说:

“我爸说了,他们那会儿,徒弟拜师是要磕头的,逢年过节还得提着礼物上门。你是我师父,我孝敬你是应该的。每天订个饭算什么,我爸还嫌我小气,说要挑个大礼送给你呢。”

“千万别,不然我可不带你了。”

我半开玩笑地警告她。

“好吧。”

她看起来还有点不情不愿。

下班后,只要我还没走,顾楚楚也总会留到最后。

“我手头事情多,加班是家常便饭。你活儿干完了就按时下班,我们这儿不搞领导不走下属就得陪着那一套。”

“那不行,我得多学学。听说我们这批新人,三个里只能留两个,我可不想实习期一过就滚蛋。”

她一脸的理直气壮。

跟顾楚楚熟了之后我才知道,她家是做本地连锁超市的,规模还挺大。

而且,她家还搞房地产、餐饮这些。

每天中午她给我订的饭,就是她家旗下饭店送来的。

我不想欠她人情,每次加完班,都会请她出去吃个宵夜。

那天,我的车送去保养了。

晚上吃完饭,顾楚楚非要开车送我回家。

在楼下跟她道了别,我转身往公寓楼走。

刚走到大门口,我正要掏卡,旁边一团黑影突然动了一下。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

“王霖,是我!”

刘妍初的脸从阴影里露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喘着粗气,心还没落回肚子里。

“对不起,吓着你了。”

她咬着嘴唇。

“我找这边的同事问了你的地址,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我想了想。

“我们已经分了,你这么突然出现,对我来说不是惊喜。”

她突然一下扑到我怀里。

她抬起头,那股熟悉的暖香钻进我鼻子里。

“刚才那女的是谁?”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啊?哦,新来的同事,我带她呢。”

我把她推开。

“你是总监,还要亲自带新人?”

“没办法,人手不够。”

“那我再从总部调几个有经验的过来帮你?”

“别折腾了,总部现在也缺人,我听师傅说起过。”

说完,她半天没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刘妍初才开口。

“好久没抱你了,你还是这个味道,一抱就让我心里踏实,真好。”

“家里没你,冷冰冰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我天天在朋友圈卖惨,喝吐了进医院,你也不说关心我一下。”

“你不在身边,我干什么都没劲儿,连最喜欢的运动都提不起精神。”

“我们别闹了,我错了,我不想分手。”

我从没听过她用这么软的声音说话,带着点委屈,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在我记忆里,刘妍初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浑身都带着光。

“刘妍初,我感觉到了。”

夜色里,我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

“以前,你也想过跟我分开。”

“你不爱我了。”

她一下子慌了。

“不是的,那是我一时糊涂。我以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以为我腻了,我俩在一起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我们是在谈恋爱。”

是啊,我们从小就是邻居,青梅竹马。

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被大人放在一张垫子上一起爬。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们都在一个学校。

连研究生都是一起考到另一个城市。

这么多年,我们几乎没分开过。

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原来,到现在为止,我的人生一直都和刘妍初绑在一起。

跟亲生父母住在一个屋檐下,都会有磕磕碰碰,更何况是没有血缘约束的两个人。

所以,我释然了,也理解了刘妍初说的“腻了”。

感情这东西,是没法控制的。

我不能逼着她一辈子都爱我,永远不变。

我自己都保证不了,又怎么能去要求别人呢?

“你也说了,只是在一起太久了,刚分开,你一下子不习惯。以后,慢慢就好了。”

“不是那样的,我的心我自己清楚。”

“就这样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刷开门禁,迈开步子,把她关在了身后。

“王霖!”

她的声音追过来。

“我想你了,特别想!”

我没停下,一步步往前走。

刘妍初好像一下子闲了下来。

她隔三差五地就开车往C市跑。

对外,她说是来视察分公司工作。

每次她来,公司上下都得开会,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轮流向她汇报工作。

有一次,会开完了,人都走光了,她还坐在会议室里没动。

“王总监!”

她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我。

“能帮我倒杯咖啡吗?”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看起来累得不行,声音都有点哑。

“没问题。”

我应了一声。

我从茶水间端着咖啡回到会议室门口,人却愣住了。

刘妍初歪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呼吸很轻。

她居然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把咖啡放在桌上。

刚准备溜出去,她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谢谢。”

我转过身。

“你看起来很累,没休息好?”

她扯出一个笑。

“你在关心我?是啊,昨天为了中东那个项目,熬了一宿。早上又开了两个多钟头的车赶过来开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实话实说。

“其实,分公司这边有总经理,你不用事事都亲自来。像今天的投标会,你本来也不用参加,何必把自己搞这么累?”

“为了能看你一眼,我觉得值。”

她声音很轻。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你现在状态不好,要不先回酒店睡一觉?”我问。

她摇摇头。

“没时间了,我得赶回A市,晚上九点的飞机。要去中东出差,估计得十几天。”

“一想到要那么久见不到你,我今天才非要赶过来。看到你,我接下来的十几天心里才有底。”

我叹了口长气。

何苦呢。

半个月后,刘妍初又出现了。

她的飞机刚在A市落地,家都没回,就直接开车来了C市。

当她一身风尘地出现在公司时,正好是午饭时间。

我跟顾楚楚正在公司的露台上吃饭。

我俩正说笑,她突然就站到了我们面前。

“刘总。”

顾楚楚立刻站了起来,看看刘妍初,又看看我。

“那个,我先下去了,你们聊。”

这姑娘跑得比兔子还快,连吃了一半的饭都忘了拿。

刘妍初在我对面坐下,半天没说话。

“你吃饭了吗?”

我硬着头皮开口。

就算分手了,她还是我老板,面子上的事总得做。

她的视线落在我面前那两份一模一样的饭盒上,眼神很复杂。

“你们一起叫的外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

我笑了笑。

“有一次,楚楚看我在办公室啃面包,就非要帮我订饭。她家饭店做的,味道确实不错。”

“我本来不想要的,但她每天都订两份,不吃也浪费。她又不收我钱,我就晚上加班请她吃宵夜,就当还人情了。”

“你还请她吃饭?”

刘妍初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她请我,我回请,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一来二去的,不是越来越熟了?”

“你想多了。”

我白了她一眼。

“她是我徒弟,年纪比我小那么多,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

“可她看你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小孩。”

刘妍初咬着嘴唇说。

“女人最了解女人。”

“你真是想多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给你带了礼物。”

她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个袋子。

“一块宝石手表,听说是中东以前一个小国家的国宝,很有收藏价值——”

“刘妍初,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

我站了起来。

“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收。”

我没去看她眼睛里慢慢黯淡下去的光。

我收拾好桌上的饭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公司里炸开了锅。

说是老板体恤我们分部员工辛苦,为了犒劳大家,决定给我们涨福利,还要在公司里开个食堂。

食堂的菜品花样特别多,价格还比外面便宜一半。

同事们一个个都乐得不行。

一整个上午,大家都在讨论这事,把刘总夸得跟活菩萨似的。

我回想起那天和顾楚楚一起吃饭的场景,还有刘妍初那张臭脸。

我摇了摇头,心想不可能。

在分部开食堂,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刘妍初是个算盘打得精明的商人,不可能因为我这点小事,就让公司白白花这么多钱。

她不是那种为了谈恋爱就昏了头的人。

我正这么想着,刘妍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C市分公司去年业绩涨得快,总部正研究给你们加福利,我提议建个食堂,大家全票通过了。”

我还没说话,她就自己在那边解释上了。

“这样一来,那小丫头就没借口再给你订饭了。你也就不用为了还人情请她吃饭,两全其美。”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得意。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周六一大早,我正赖在床上补觉。

刘妍初的电话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你今天在家吗?”她问。

“在家呢,怎么了?”我回。

“没事,就问问。”

说完她就挂了。

我本来想接着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干脆起了床,去超市买了点菜,回家自己做午饭。

饭刚上桌,我哥们的电话就来了。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他声音神神秘秘的。

“哪儿呢?”

我随口问。

“开门。”

他让我去开门。

我一头雾水地走到门口,一拉开门,一大捧向日葵直接怼到了我脸上。

“惊喜!”

我哥们那张喝得微醺的脸从花后面探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惊喜地问。

他举起另一只手里的蛋糕盒子晃了晃。

“生日快乐!”

他笑着说。

我这才猛地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快进来,我刚做好饭,一起吃。”

我拉着他进屋。

“你还会做饭?我一直以为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呢。”

他一脸的好奇。

“那我可得尝尝你的手艺。”

吃饭的时候,我爸妈的视频电话也打了过来。

他们说,知道今天是周末,我上午肯定在睡觉,就没打扰我。

爸妈和哥哥都给我送了生日祝福。

爸妈的礼物最直接,给我转了一大笔钱。

我哥更狠,说在C市给我买了套房当生日礼物,就在我公司旁边那个小区。

我哥们儿在旁边听得眼都红了,非说心里不平衡,要我陪他出去玩一天,才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我笑着答应了。

来C市这么久,一直都在忙工作,还没好好逛过。

正好借这个机会,熟悉一下这个城市。

我开着车,带我哥们儿去了本地最火的那个景点。

玩了大半天,我下意识地掏口袋想拿手机拍照,结果摸了个空。

我手机不见了。

我仔细想了想,刚到景点门口的时候,我还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所以,手机不可能忘在车上。

“不是掉了,就是被摸了。”

我朋友下了结论。

“反正,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只能接受了这个倒霉的事实。

“晚上回市区,我先去买个新的。还好中午家里人都打过视频了,下午应该不会再联系我。”我说。

在景点逛了一下午,晚上准备吃饭的时候,我朋友接到个电话,说家里有急事,得提前回去。

我把他送到高铁站,自己掉头去了一家手机店。

天已经全黑了,我买了新手机,只能等明天再去办新卡。

开车回家的路上,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租的这个地方是个老小区,没有地下车库。

我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空位。停好车,我撑开伞就往楼里跑。

等我跑到单元门口,看见一个人影靠在墙上,浑身湿透了,是刘妍初。

她看见我,急忙跑过来,好像想抱我。

但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又停住了。

“王霖,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一直关机,我快急死了。再联系不上你,我都要报警了。”

“你不是说今天在家吗?”

看着她那副样子,我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把门打开了。

“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递给她一套自己的睡衣。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新手机。

浴室门开了,刘妍初穿着我的衣服走了出来。

我穿着正好的衣服,在她身上却空荡荡的,看着有点好笑。

她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在我身边坐下。

“怎么回事?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下午出去玩,手机丢了。刚买了个新的,还没办卡。”

我晃了晃手里的新机。

刘妍初长出了一口气。

“答应我,以后别再让我找不着你了。”

“打不通你电话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就怕你出什么事。”

“你也知道啊?”

我嗤笑一声。

“什么意思?”

“总部发我调令那天,我就联系不上你了。你的电话永远在通话中。整整五天,你躲着我,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绝望吗?”

刘妍初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有点懵。

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声音里带着愧疚。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你什么时候打电话,我都会第一时间接。”

说着,她语气又变得有点委屈。

“你都好久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了。”

“你不用保证什么,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提醒她。

她垂下眼皮。

“王霖,我在外面等了你五个小时,想给你个生日惊喜。”

又来这套,博同情,转移话题。

我有点无奈。

“下雨了你不会找个地方躲躲吗?在车里等着也行啊。”

“我不想在车里,也不想走开,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我没看见。”

“就淋了一小会儿,有人开单元门,我就跟着进来了。”

“就是,你喜欢的向日葵都淋坏了,蛋糕也吃不成了。”

“还好,给你准备的礼物没湿。”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

“我在幸福小区买了套房,你搬过去住吧。你现在这个小区太旧了,也不安全。”

“你把证件准备好,下周我们去过户。”

幸福小区?

怎么这么巧。

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哥刚刚也在那个小区给我买了套房。”

她一脸懊恼。

“又晚了一步。”

昨晚的雨下了一夜,刘妍初没能走成。

我把床让给了她,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晚。

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醒了?快去洗漱,面马上就好了。”

她一边往碗里盛面,一边冲我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下厨。

没想到,手艺还真不错。

那碗葱油面香得不行,我一口气全吃了。

她一脸得意。

“怎么样?喜欢的话,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做。”

吃完饭,她主动把碗筷都收去洗了。

刚洗完,她的手机就响了。

“怀州?对,我昨晚没回去,在C市。张总?今天?你帮我跟他说声不好意思,我明天回去请他吃饭。我声音?哦,没事,可能有点感冒。”

“今天天晴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看着她在那边忙着回消息。

她放下手机,语气有点委屈。

“你在赶我走?”

“我怕张怀州误会。”

“误会什么?”

她动作一停。

“你不会以为我跟张怀州有什么吧?”

“他不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吗?你把我弄走,不就是因为他回来了?你现在在我这儿过夜,不怕他那边不好交代?”

刘妍初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什么白月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把你调走是我脑子抽了,我那会儿根本不知道他会回来。”

“别装了,你大学那会儿不就对他有意思吗?”

“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刘妍初放下手机,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你说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觉得?”

我仔细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没直接说过喜欢张怀州。

但要是她真说了喜欢别人,那不就坐实了是个变心的坏女人吗?

虽然她嘴上没说,可行动上却很明显。

我理了理头绪,开始翻旧账。

“有一次,我看见你在学校后门排队买蝴蝶酥,我以为是给我买的,还挺高兴。结果我那天什么也没收到,反倒在张怀州的朋友圈里看见了那盒蝴蝶酥。”

“他还说,是喜欢他的人买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条朋友圈。

“嘴馋想吃蝴蝶酥了,她居然愿意排两个小时队给我买,被人喜欢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那时候,大学后门那家蝴蝶酥限量供应,味道好,队伍排得老长,特别难买。

张怀州和刘妍初都是学生会的,平时走得也很近。

我记得,我当时就去质问刘妍初,问她为什么给别人买东西。

可她死活不承认,说我看错了,她根本没去排队。

刘妍初皱着眉想了半天。

“我想起来了!”

她一下子坐直了。

“那次是我跟程凝打羽毛球输了,答应她一个条件。她就让我去帮她排队买蝴蝶酥,她喜欢张怀州,就把蝴蝶酥送他了。”

“你帮程凝买的?那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承认?”

“输了比赛多丢人啊!”

她尴尬地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最好面子。你是我男朋友,我怎么能让你知道我输给别人了?不过,也就那一次,后来我都赢回来了。”

所以,这个误会是因为她那该死的胜负欲?

“等等,程凝喜欢张怀州?我怎么不知道?”

程凝和刘妍初是发小,后来也跟我们读了同一所大学,我们几个关系一直挺好。

“她哪是喜欢,简直是舔狗。张怀州说什么她都信。”

刘妍初撇撇嘴。

“程凝刚开始追他,就送了块名表。张怀收了表,跟她说自己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学习。还说不喜欢太高调,不想因为被追搞得人尽皆知。”

“程凝那傻子就把他的话当圣旨,还求我们都别说出去。追个人搞得跟地下党似的,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人家照单全收,就是不答应。”

“张怀州说上学时不谈,程凝就以为等毕业了就行。结果人家毕业前就出国了。”

“后来我才知道,张怀州在国外那几年,程凝还给他打了不少钱。”

“沸羊羊看见她都得喊声姐。”

我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

“我懂了,程凝喜欢张怀州,但张怀州喜欢的是你!”

刘妍初被我这句话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

“怎么可能?”

“以前,我误会你喜欢他,不止这一件事。有段时间,你换了手机壁纸,我无意中看到张怀州的手机,发现你们用的是情侣壁纸。”

“你说那个二次元的傻壁纸?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是程凝搞的鬼,她把我们宿舍所有人手机壁纸都偷偷换了,全是那种搞笑的风格。我平时懒得换壁纸,就没管它。”

“后来你让我换,我不是听你的换了吗?”

我点了点头。

“所以,又是程凝。那会不会是张怀州让她这么干的?等你换了,他再换个跟你配对的,然后故意在我面前让我看见,好让我误会。”

刘妍初愣住了。

我继续分析。

“还有,他发了蝴蝶酥的朋友圈,我去找你。你不承认买了,还说没看见他发的朋友圈。”

“我再回去看,那条朋友圈已经没了,我还以为是他删了。”

“所以你是真的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心虚了,所以不承认?”

“真没看见。”

她很肯定地说。

“我记得你虽然不怎么发朋友圈,但特爱刷。你没看见,只有一种可能,他那条朋友圈设置了仅我可见。”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刘妍初慢慢点头。

“那这次张怀州来我们公司,又是怎么回事?也是程凝的主意?”

“真的是程凝推荐的,我发誓!你也知道,程凝在我们公司有股份,又是我的发小。她开口了,我总得给这个面子。”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才想明白。

“最近,我跟张怀州见面的次数是挺多的!都是程凝约我,然后他也跟着来。不过,他老是找我说话,有几次我都烦了!他还老盯着我看!”

“我明白了,他知道你被调走了。说不定还从程凝那儿知道了我跟你提分手的事。他这是想趁虚而入!”

“王霖,你得信我,我没搭理他!我连单独跟他待在一块儿都没有过!”

我语气很平淡。

“信不信的也不重要了,反正我们已经分了。”

“怎么又说这个——”

“走吧!你不走,我走,我去住酒店。”

周一早上,我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一下,是刘妍初的微信。

“我把张怀州开了,不给他再靠近我的机会。我还把程凝骂了一顿,她自己笨就算了,还连累我。”

“王霖,我对别的男人没兴趣。”

我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我没回刘妍初,但她的热情一点没减。

她每天都给我发微信,不是讲个冷笑话,就是拍朵奇形怪状的云给我看。

到了晚上,她就像交作业一样,把自己一天的行程、吃了什么、玩了什么都列出来。

最后总会加一句:今天十点前回家,早睡早起,打卡完成。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能摇头。

以前,我变着法地哄刘妍初,让她早睡早起。

她那时候天天熬夜喝酒,因为肝和胃的问题都进过医院。

医生让她好好养着。

可她根本不听。

我好话说尽,她就是不听。

后来我火了,直接跟她说,以后每晚十点前必须回家。

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听到这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

虽然她没说出口,但我听懂了。

那时候,我还没被她伤透心。

看到她那个眼神,我心里先是一疼。

然后下意识地就不想惹她不高兴了,再也不敢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了。

她还是老样子,天天熬夜,跟朋友在会所玩到半夜。

她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跟任何人报备。

那两年,她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不在乎我的情绪。

我就只跟她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

刚发现她对我冷淡的时候,我特别害怕。

我怕她不爱我了。

可是,一天又一天,在她那种无视和冷淡里,我对她的爱,也一点点地被磨没了。

直到,什么都不剩。

我不再爱她了。

我决定分手。

现在,我走了,她倒想起来我以前说过的话了。

开始每天按我的要求,早睡早起。

可心已经被伤透了,补不回来了。

这种迟到的好,我已经不稀罕了。

又是周五晚上,我又在办公室加班。

我打算把手头的工作都清了,这样周末就能回趟A市,看看爸妈。

等我忙完,时钟已经指着九点了,我关了电脑和灯。我走到办公室外,发现顾楚楚也刚好整理完东西。

她站起身来:“师傅,咱们一起走吧。”

可能是最近连续加班让我感到疲惫,脑袋昏昏沉沉的。

当我走出公司大楼,下台阶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西瓜皮,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幸运的是,顾楚楚及时扶住了我,避免了我从楼梯上滚落的悲剧。

但我的脚踝还是受了伤,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顾楚楚赶紧送我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微骨折,需要打上石膏。

我的回家计划就这样泡汤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说这周有事,不回去了。

打了石膏,拄着拐杖,行动变得十分不便。

顾楚楚坚持要来照顾我。

在她不断的软磨硬泡下,我勉强同意了,让她负责给我送饭。

但是,每次送完饭,她总是赖在家里,磨蹭很久才离开。

周日中午,顾楚楚送完午饭后,又开始磨蹭。

“哎呀,师傅,客厅的地板好像有点脏,我帮你拖干净再走。扫地机器人还是太笨了,比不上人。”

然后,她拿着拖把,在那一小块地板上反复拖了将近半小时。

我催促了好几次,她才不情愿地放下拖把,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口。

“顾楚楚!”我叫住了她,“我刚结束了一段感情,现在也没有重新开始的打算。而且,你比我小五岁。”

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顾楚楚对我的好意,意图非常明显。

我直接挑明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顾楚楚沉默了几秒钟:“你的前女友是刘总吧?”

“你怎么知道的?”

“就没见过这么喜欢往分部跑的总裁,而且,她看你的眼神太明显了。我猜,设计部的其他同事也都看出来了。”

“我不会和她复合。”我还没等她高兴,就接着说,“但也不会接受你,我现在只想专注于事业。”

顾楚楚委屈地抿了抿嘴:“你拒绝你的,我追求我的,别管我!”

说完,她赌地气朝门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门铃响了起来。

顾楚楚打开门,刘妍初正站在门外。

刘妍初气得牙痒痒:“你咋跑这儿来了?”

顾楚楚一脸得意:“我这是来照顾师傅呢。”

“照顾王霖?”

“师傅的脚踝摔断了。不会吧,师傅没跟你说他受伤了?”

刘妍初的脸都绿了。

她一扭身挤进屋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来。

“王霖?你咋伤成这样?咋弄的?医生咋说?要不要住院啊?”

我抬头看向门口:“小顾,你先回去吧。”

顾楚楚瞅见我的眼神,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关门那会儿还不忘来一句:“师傅,晚上我再给你送饭来!”

等门一关,刘妍初突然蹲在我旁边,盯着我受伤的脚踝。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悲伤。

“王霖,我心里不好受。”

“你受伤了,却没告诉我。以前,你有啥事,都会第一时间找我。”

“你把我当外人了。”

说着,她的声音都哽咽了。

“怪我,这都是我自找的。这两年,我太混了,把你心都凉透了。”

“现在,我老是想起这两年我干的事。对你爱理不理,接你电话看心情,收到你微信当没看见。”

“直到最近,你用同样的办法对我,我才体会到,你当时有多难过多伤心。”

“我真是该死,怎么舍得那样对你呢?”

“明明,我当初是下定决心,要尽我所能,让你幸福一辈子。”

我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以前的事不重要了。”

刘妍初痛苦地把头埋在沙发上。

“是我毁了一切。”

“我本来可以很幸福的。”

“王霖,是我不懂珍惜。从小到大,我过得太顺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你对我太好了,让我一时忘了形,忽略了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以为,是我腻了,想离开你,呼吸点自由空气。我们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我一时想不通,以为我失去了自由。”

“等到你离开了,我才意识到,我有多离不开你。”

“没有你,每天的日子都变得无聊又漫长。我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趣,没精打采,浑浑噩噩。”

“就连签成了中东那边几亿的大项目,这种能让我兴奋的事,没有你在旁边分享,也变得没滋没味。”

“我白天想你,没法集中精神。晚上想你,翻来覆去睡不着。”

“无数个夜里,悔恨像虫子一样啃噬我的心。当初自以为是地把你调走,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

“身边没有你了,我每天都像疯了一样想见你。”

“这次你受伤了,送你去医院、守在你身边的是别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她吗?”

“现在,我都不想回A城了。我怕我一走,那个顾楚楚会趁虚而入。”

“她在你脆弱的时候照顾你,万一,你对她动心了怎么办?”

“你这么优秀,除了顾楚楚,身边肯定也会有其他追求者。我当初是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调往外地的呢?”

“如果你在我身边,其他女人都不是威胁,我会把她们全都赶走。可是,现在你我分隔两地,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怕有其他女人来对你献殷勤。”

“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啊!”

“王霖!”刘妍初突然抬头,带着哀求的语气说,“我们能不能重归于好?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实在不想继续这样被折磨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回答:“爱情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它不受我们意志的控制。”

“如果我依然像过去那样深爱着你,无论你如何待我,我都不会舍得离开你。”

“但你得明白,刘妍初,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爱了。”

“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就是说,你已经无法再触动我的情感了。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起你,你受伤了我不会感到忧虑,你累了我也不会心疼。”

“对你来说,我现在已经和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我不能强迫自己去和一个我不再爱的人在一起。”

刘妍初眼中含着泪水:“求你别说了,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撕裂。”

“你不再爱我了,谁能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曾经,我那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你,不就是因为我确信你爱我吗?我坚信你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放手。”

“现在,我的报应终于来了。”

“王霖,你不爱我了,不和我重归于好是理所当然的。我只希望你能慢一点爱上别人,我会尽我所能,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苦笑了一下:“似乎,我已经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我现在没有打算和任何女性发展深入的关系,我只想专心做好我的工作。”

“那太好了。”刘妍初松了一口气,“我还有机会。”

一年之后,我递上了辞呈。

“啥原因?”刘妍初好奇地问我。

“你不是提过吗?C市的分部是我向上爬的跳板。既然是跳板,我自然得抓住机会跳到更高、更好的平台。开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这主意我早就有了。我可不想一辈子给你打工,自己当老板不更爽吗?家里人也都很支持我自立门户,我哥还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

“我不是说你单干不好,王霖,你知道的,你做啥我都支持。我只是有点意外,你从没跟我分享过你对未来的打算。”

“没必要说。”我冷冷地回答。

刘妍初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直白,并没有动怒。

“你哥给你启动资金,我也给你一份吧。创业不易,尤其是起步阶段,花钱如流水。”

“谢了,不用。”我淡淡地回绝。

“对了。”她犹豫了片刻,“你离职后,顾楚楚也辞职了。她是不是打算帮你创业?”

“不是。”我摇了摇头。

虽然她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我给拒了。

我补充说:“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家里不缺钱。出来工作,就是想趁着年轻,为自己的理想疯狂几年。她家里人不会让她一直在外面混的,她也得回去继承家业。”

刘妍初听后松了口气:“她不来你这儿就好。”

开业那天,众多好友纷纷送上了花篮。

在这些花篮中,有两个特别引人注目。

一个花篮里全是金灿灿的向日葵,另一个则满是清新的小雏菊。

我的助手问我:“老板,这两个花篮看起来价格不菲,要不要单独存放?”

我回答说:“不用,记个账,和其他花篮一起放。”

有几个朋友亲自到场祝贺,他们也可能成为我未来的客户。

我带着笑容迎上前去。

阳光洒在脸上,我的心情如同阳光一般明媚。

再次遇见刘妍初,是在一间咖啡馆里。

我的工作室刚起步,正是拓展客户的关键时期,我不愿错过任何机会。

这次会面是我费了好大劲才争取到的。

没想到一进门就瞧见一对帅哥美女坐在靠窗的位置,女的正帮男的擦去嘴角的水,动作亲昵。

男的含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心动。

就像世界上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我的目光没有停留,仿佛看到的只是两个陌生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妍初在我心中激起的波澜越来越小。

岁月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越来越深,直到我们彻底分离。

但刘妍初显然不这么认为。

咖啡杯倒下的声音和张怀州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紧接着,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儿?”刘妍初站在我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的衬衫下摆还沾着咖啡渍,没来得及擦掉。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

“见客户。”

“见哪个客户?”

“你还是回公司发展吧,你的职位还给你留着,你的工作室能赚多少钱?”

又是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在她眼里,别人的努力一文不值。

我打断她的话:“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前女友。”

她那说教的语气突然停止,刘妍初张了张嘴:“我不是想管你。”

是的,她只是看不上我的梦想。

我微微一笑,不想和她争辩。

也许是被我的表情刺痛了,刘妍初紧握着纸巾,突然开口解释。

“我和张怀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刚才嘴上沾了东西,我顺手帮她擦了一下。”

“王霖,你别误会。”

说到最后,她甚至露出了一丝哀求的神色。

我有些惊讶。

刘妍初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要什么有什么,就连确定恋爱关系,也是我先表白的。

为了和她在一起,我放弃了国外的高薪工作,加入了她的公司,无条件支持她的事业;

她说不喜欢我在外人面前打扮得帅气,我就总是穿黑白灰的运动装上班,那些西装在衣柜里积灰多年;

她不吃辣,我也戒了辣……

我总是顺着她。

一直都是。

从未见过她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

但那又如何。

我已经不会再纵容她了。

“刘总还是早点回座位吧,你男朋友已经看这边很久了。”

“我说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刘妍初焦急地说。

声音难免有些大。

不远处的张怀州“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我微微一笑。

果然。

张怀州挽着刘妍初的手臂,语气担忧:“妍初姐,怎么生气了?”

他又转过脸,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王霖哥,好久不见。听说你们分手了,不介意我追妍初姐吧。”

他朝我微微一笑,尽显温柔大方。

刘妍初最吃这一套。

我回之一笑:“当然不介意。”

刘妍初的脸色迅速变得铁青,她推开张怀州,再次试图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答应他做我男朋友——”

“我的客户来了。”

一直在关注门口动静的我并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迅速整理好表情迎了上去。

“刘总,终于等到您——”

话音未落,我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那个我约了一个月才约到的客户身边,站着一个不能再熟悉的人。

我那曾经试图追求我的徒弟。

顾楚楚。

她朝我伸出手:“王大设计师,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听到这话,刘总面对我时的傲慢神色立刻消失了。

顾楚楚侧过身朝我狡黠一笑,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小梨涡。

“你是偏好向日葵,还是更钟情于小雏菊呢?”

我们的合作讨论进行得很顺畅,刘总在听完我的后计划,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离开后不久,顾楚楚就顺势邀请我一同坐下,享受一杯咖啡的时光。

就在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刘妍初不时地朝我们这边投来目光,似乎心不在焉。

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向日葵象征着热情,它让我想起了和刘妍初年轻时的那份激情。

而小雏菊则代表着柔和,就像眼前这位女士小心翼翼地试图取悦我。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期待他人的爱慕。

我更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国了。”我这样说道。

顾楚楚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无奈。

“我爸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出国深造,要么接管家族企业。”

“我选择了后者。”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我刚想开口,却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打断。

“因为我想离你更近一些。”

我再次拒绝了她:“我之前说过我不会——”

“我知道。让我把话说完。”

顾楚楚似乎下定了决心,她的目光复杂,包含了许多我不了解的情感。

她似乎有些变化。

变得更加坚定了。

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坚定,于是我面无表情,期待着她能说出一些让我可以理所当然拒绝她的话。

这样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

结束这段本不应该开始的关系。

然而顾楚楚却说:“这段时间我没有来,找你是因为我在深思,现在我明白了。”

“上一次的感情让你筋疲力尽,你不想太快接受我也能理解。”

“但请不要赶我走。”

“如果是你——”

“我愿意永远在你身边,做一个备选。”

我终究没能把拒绝的话吐出来。

她说话时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卷耳猫,眼神中透露出湿润,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的心就这么软了下来。

没有得到明确的拒绝,顾楚楚立刻精神焕发,开始围着我忙前忙后。

某个周末的早晨,我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吵醒。

我哥给我买的公寓是一梯两户的设计,邻居是一对已经移居国外的老夫妇,所以我可以独享这层楼的宁静。

我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直到门铃响了三四声,我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顾楚楚。

在她身后,搬运工人们正忙忙碌碌地进出电梯,把大件家具搬进我隔壁的房间。

我愣在了那里。

“早安,新邻居。”

顾楚楚对我微笑,手里提着她带来的早餐。

“成为合格备胎的第一步,就是给心爱的人送上早餐。”

直到被他拉进餐厅,那香甜的热豆浆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我的意识才慢慢恢复。

“你买的?”

顾楚楚有些腼腆:“是的!”

“我说房子。”

“对啊。原来的主人本来不打算卖,说是想在国内留个念想,但我多给了点钱,他们就痛快地卖了。”

“多给了多少钱?”

“三百万。”

“你知道这房子值多少钱吗?”

“不到两百万。”

我无力地对她竖起大拇指:“真是财大气粗。”

顾楚楚却满不在乎地笑了:“跟你比起来,别说三百万,就是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我撬了刘妍初的公司墙角。

自从我离开后,张老在公司里干得不舒心,就带着几个徒弟,也就是我从前的同事,来投靠我了。

“自从张经理空降我们公司,刘总就整天提不起劲来工作,设计部在他眼里都快成摆设了。”

“张怀州啥都不懂,就喜欢乱指挥。总是让我们白加班。”

“刘总也不管,就是宠着他。”

张老这样抱怨。

我全盘接受。

对此,刘妍初曾经打电话来质问我。

“我知道你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王霖,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对吧?”

“我们和解吧。我再派几个老手过去,帮你管理工作室。”

“我和张怀州真的没什么,他刚回来没工作,程凝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她开口了我才会让他留在公司的——”

我打断了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刘总,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挖走你几个精英是正常操作。”

“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你多想了。”

挂电话时,顾楚楚就坐在我对面,笑得合不拢嘴。

他说:“从来没见过你对她这么无情的样子。”

“真是让人痛快。”

我心里有点好奇:“我以前是什么样?”

顾楚楚想了一会儿。

“嗯,对她百依百顺。工作上给她擦屁股,很多不合理甚至反常的要求别人都不接,只有你宁愿累死自己,也要替她收拾残局。”

“明明是她一时兴起的决定,你也从不反对。”

“每天中午给她送饭到办公室,每次她路过时你都偷偷看她…”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这种描述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明白了。

“那不就是我一直在跪舔她吗?”

“噗。”

我和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

其实,和顾楚楚做朋友真的不错。

有她在,我的心情总是很轻松。

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我的好感也会慢慢消退。

我们工作室最近接手了一个重量级的项目。

我忙得不可开交,但最具挑战的并非项目本身,而是与我合作的王总。

她是个中年的丰满女士,对食物来者不拒。

在饭局上,她红白葡萄酒混着喝,很快就醉意朦胧,言语也开始变得轻佻。

“王总,像您这样年轻有为的设计师真是少见。”

她借着酒意靠过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夜生活的味道。

我巧妙地避开,给顾楚楚使了个眼色。

作为我们工作室的一员,顾楚楚“不小心”将一杯红酒洒在了我身上。

“对不起王总,我来帮您擦擦。”她语气夸张,对我挤了挤眼睛。

我假装生气,提前离开去更衣。

没想到一开门,就遇到了几个熟人。

刘妍初似乎刚结束一场商谈,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悦。

张怀州在他身后小声道歉:“对不起妍初姐,我没料到那个格式在这里的电脑上显示不出来……”

刘妍初:“你就不能提前准备个备选方案吗?”

张怀州低头,满脸愧疚。

程凝则在一旁缓和气氛,配合张怀州的可怜相,刘妍初的表情明显缓和了。

门一开,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刘妍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为了更好地传达设计理念,我特意穿了一件天青色的中式长衫,手工刺绣精致复杂,显得我温文尔雅,与我平时随意穿着运动装的形象大相径庭。

刚和刘妍初在一起时,我每天都会精心搭配衣服,希望能给她带来惊喜。

后来她说她不喜欢,我就回归了黑白灰的简单搭配。

刘妍初定睛看着我,对张怀州的呼唤充耳不闻。

我知道,她被我的外表迷住了。

我太了解她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也正因为如此,刚才喝下的酒在胃里翻腾,让我感到有些不适。

她既被我的外表吸引,得到后又将其忽视。

转而被其他更有魅力的男人吸引,对家中那位不修边幅的人嗤之以鼻。

其实她一直喜欢的,只是外表罢了。

人的本性啊。

“你怎么穿成这样?”

“跟我回去。”

刘妍初一见我,就抓住我的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我当然是甩开了她。

“放手,男女有别。”

刘妍初气得浑身发抖。

“你跟我说男女有别?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王霖,你真狠心。”

我们的争执很快就引起了包厢里人的注意。

门从里面被打开,顾楚楚扶着醉倒的王总,一脸惊讶地看着走廊里的混乱。

瞬间。

她拉开刘妍初紧抓着我的手,勇敢地挡在了我前面。

“刘总,公开场合这样抓着别人的男朋友,这可不太合适。”

刘妍初怒骂:“你算老几——”

下一秒,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顾楚楚一个耳光。

现场一片混乱。

这场纷争的最终结局,是王总在混乱中醉得不省人事,不幸被酒瓶击中。

愤怒之下,他报了警。

我生平头一遭坐上了警车。

在等待做笔录的空档,我向警察索要了碘酒和棉签,帮顾楚楚处理她那被打肿的面颊。

幸好没有被指甲划到。

否则还得去打预防破伤风的针。

我轻轻地在她肿起的面颊上吹了口气。

“王霖,我也疼得很。”

刘妍初坐在长椅的另一端,脸上的伤势严重得多,他委屈地说。

我把碘酒和棉签扔给了他。

“自己搞定。”

刘妍初脸色难看,连张怀州想帮他上药都被他拒绝了。

程凝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我没工夫去管他们之间的恩怨。

顾楚楚紧紧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傻笑。

我轻轻拍了她一下。

“别笑了,嘴角都裂了。”

“我愿意。”

王总录完口供,酒意消退了不少,一见到刘妍初,立刻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口供录完,确认是刘妍初先动手。

按法律规定,应该拘留十五天。

但刘妍初作为青年企业家,名声在外,判决书还没下来,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到警局。

都是要求放人的。

顾楚楚一脸可怜地靠近我,问:“你想放过她吗?”

我摇了摇头。

“她这些年过得太顺了,是时候受点教训。”

顾楚楚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出去打电话了。

不到十分钟,一个八人的律师团队走进警局,全权代表顾楚楚处理这事。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顾楚楚她会怎么样。

“她家背景不小。”

“但关个三五天还是做得到的,够她受的了。”

想到刘妍初在警局的窘迫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真是让人心情大好。

这起打人事件还没落幕。

是哪个多事之人把那晚的照片上传到了网络,配的文字相当震撼。

【刘氏集团的CEO和聚众地产的千金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双双被带进了警局。】

【刘总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刘妍初多年的地下情曝光,男友竟然是他!】

照片里是张怀州搂着刘妍初的胳膊,两人亲昵地索要亲吻。

刘家的市值一夜之间暴跌,终于引起了董事会的注意。

事件发酵到第三天,我接到了刘父的电话。

“王霖啊,照片里那个男人是谁,你和妍初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我平静地回答:“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一年多了。”

刘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电话那头换成了刘母温柔的声音。

“王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怎么不跟阿姨说说呢。”

“妍初那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你多担待她一些,现在闹成这样,多丢人啊。”

我冷淡地说:“阿姨,刘妍初今年已经29岁了,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以为这个电话就是结束。

没想到两位老人为了他们心爱的女儿竟然直接飞了过来。

“王霖,你能不能帮我们说说情,这样下去,公司都要垮了。”

刘母边说边擦泪,看起来比我记忆中老了很多。

最近因为刘氏集团的事情,她的眉头也添了不少皱纹。

这是在打感情牌。

我心里明白。

但是当我看到刘母手腕上那个熟悉的疤痕时,我不禁心软了。

刘妍初的腰上,有一道更深更长的疤痕。

在我童年的时光里,爸妈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哥哥也忙着上学,能和我一块儿玩耍的,就只有同龄的刘妍初。

我打小就爱捣蛋,爬墙上瓦,下河捉鱼,没有我不敢尝试的新鲜事儿。

有一阵子,我在别墅区玩得没劲了,就琢磨着来一场“离家出走”的冒险。

刘妍初作为我的玩伴,自然也被我拉上了。

没想到我们刚踏出大门,就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噩梦。

我们被歹徒绑架了。

那些绑匪把我们关在郊外一个废弃的屋子里,只给了我们一点点馒头和水,然后打电话向我们的父母索要一大笔赎金。

我们的父母很快就带着赎金赶到了。

但那些绑匪拿到钱后,并没有打算放我们离开。

他们打算撕票。

那锋利的柴刀首先对准了我。

就在那危急关头,刘妍初把我推开了。

刀划子过了她的腰腹,从左到右,鲜血溅了我一身。

那血是热的。

原来,我对她来说,曾经那么重要。

我领着刘的父母前去找顾楚楚,希望她能在宽恕文件上签个字。

顾楚楚没有丝毫迟疑,好像只要是我开口,她就会无条件同意。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小小的愧疚。

是我说要把刘妍初关起来的,也是我提出要释放她。

我真是个反复无常,说话不算数的人。

换做别人,早就火冒三丈了。

但顾楚楚还是那么一副随和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能接受。

她把那种备胎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离开之前,我问她:“如果我心软了,想要和他重归于好,你会退出吗?”

顾楚楚眨了眨眼,反过来问我:“如果我退出了,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我没有回答她。

刘妍初出狱时,我正坐在不远处的车里。

他瘦了很多。

平时总是整洁的衣服现在皱巴巴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很是凌乱。

刘母紧紧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而她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空洞地停留在某一点。

突然,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朝我这边望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关上车窗。

我们的目光就这样远远地交汇,她挣脱了刘母的怀抱,大步朝我这边走来。

“王霖,你来看我了。”

“你心里真的有我。”

“我就说,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她激动得哭了,眼中闪烁着泪光。

就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不应该对她那么冷漠。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不能成为情侣,也不应该变成敌人。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上车。

“走吧,给你洗尘接风。”

餐桌上。

刘妈妈不断地给我夹菜,似乎想要再次让我们两个走到一起。

“你还记得小时候,妍初就像你的小尾巴,你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甚至上学也要和你同一个班级。”

“为了这个,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劲。”

“连学校的老师都开玩笑说你们俩感情好,说我们家妍初把你保护得像宝贝一样。”

提起这件事,心情不错的刘爸爸也加入了谈话:“何止这样。他对王霖身边的小姑娘,那可是防得比防小偷还紧。”

我惊讶地看了刘妍初一眼。

“难怪从小到大,我身边都没有女孩子追。”

“原来是你偷偷地把我的桃花运给掐断了。”

“这罪过可真不小。”

刘妍初在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变回了那个精英总裁的模样。

听到我的调侃,她尴尬地转过头,脸颊红得连脖子都染上了。

“王霖,别这么说。”

“我心里一直只有你。”

我微微一笑:“这可难说。”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表情逐渐僵硬。

张怀州又像幽灵一样跟了过来。

他依旧保持着那种模特般的打扮,好像连头发都要喷上满满的发胶。

“妍初姐,我在拘留所等了很久,结果警察告诉我你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是程凝和你的手机有位置共享,我都找不到你。”

刘妍初挣脱了他试图靠近的手,往他身后看去,程凝并没有跟来。

张怀州又礼貌地向两位老人问好。

刘爸爸面无表情,让他坐下。

张怀州顺势就想坐到刘妍初旁边,被刘爸爸阻止,叫服务员再加一把椅子。

“不用了。”

“既然正牌男友来了,我这个前任就该让位,不然就显得不识趣了。”

我站起身离开。

任凭身后急切的呼唤和愤怒的斥责声,我都没有回头。

回家途中,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我绕道去了生鲜市场,选购了新鲜的大虾和象拔蚌,打算亲自下厨,做一桌海鲜盛宴来犒赏自己。

顺带也想安慰一下隔壁受了委屈的顾楚楚。

电话没打通,这还真是少见。

但我并没太往心里去,给她留了言,让她回家尝尝我做的大虾,然后就把手机搁在了一旁。

我忙活起来,烧锅、倒油、翻炒……

一番忙碌后,夜幕降临,已是晚上九点。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通未接来电,全是刘妍初打来的。

我心情平静地将她拉入黑名单,

接着又给顾楚楚拨了第二通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我找到了顾楚楚之前硬塞给我的她家的钥匙,屋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

更别提有人了。

最后,我带着失落的心情回到餐桌前,看着精心准备的海鲜一点点变冷。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签谅解书时反问我的话。

“如果我走了,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我想,我会的。

但是否已经太迟。我终究伤透了她的心,让她默默离去。

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吗?

为什么我还是感到不快乐。

我握着手机,心中思绪万千,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晨时分,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来电显示是顾楚楚。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是在酒吧。

那边的女生大声说道:“喂,姐夫好!”

我被这声称呼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边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楚楚喝醉了,麻烦您来接一下她。”

“给您听听声音确认一下。”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顾楚楚醉意朦胧的声音。

“什么破烂,也……也敢打本小姐的主意。”

“踹死你!”

我哭笑不得,急忙开车赶往她说的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推开疯狂舞动的人群,最终在洗手间门口找到了这个醉酒的家伙。

她背靠墙,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脸上泛着两抹红晕。

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

我一走近,旁边看着她的一个美女立刻跑过来,仿佛看到了救星。

“是姐夫吧,你终于来了!”

我没有纠正她的称呼,惊讶地问:“你怎么认识我?”

那美女笑了笑:“楚楚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

然后又急忙解释:“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太喜欢你了,巴不得把你介绍给每一个她认识的人。”

我心里微微一热。

这种光明正大,热情洋溢的喜欢,我从未感受过。

顾楚楚一看到我,眼睛就亮了起来,朝我扑来,却又生生停在了原地。

她尴尬地说:“你来了。”

我向前一步,抱住了她不敢给我的拥抱。

顾楚楚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我没做梦吧!”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叫了起来。

然后看着我傻笑,反复确认。

“你回来了?”

“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我好感动呜呜呜。”

她靠在我的肩头呜呜地哭,边哭边抱怨。

“有个混蛋跟我搭讪。”

“我说我有心上人了,他还纠缠不休。”

我检查了她的情况,衣着整齐,也没有受伤的迹象。

“然后呢?那个骚扰你的人呢?”

顾楚楚的哭声停了一下,把脸更深地埋进了我的肩膀里。

旁边的美女露出尴尬的神色。

“那个,楚楚一脚踹断了他的命根子。”

“被抬走了。”

醉醺醺的顾楚楚既闹腾又黏人。

这一路她一直在强调自己只是轻轻一脚,哪想到那骚扰者这么不经踢。

她就像粘人的口香糖一样,紧紧贴着我不放。

我只能一手驾驶,另一只手还得让她牵着。

当我把她安顿在沙发上时,她还不忘摸摸我的脸,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握住她的手,问道:“为啥去酒吧呢?”

她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她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的心突然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就像小鸟的羽毛轻拂过水面。

“所以,是因为赌气?”

顾楚楚犹豫了一会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笑了。

轻声问她:“不是说好愿意一直做我的备胎吗?”

她突然紧紧抱住了我。

声音哽咽着。

“对不起,我没藏住。”

“看到你去接刘妍初的时候,我嫉妒得要命。”

“我是不是连做备胎的资格都没了。”

她紧紧抱着我,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声音和手臂都在颤抖。

我感到一阵心疼。

于是也回抱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既然当不了备胎,那做我的正式女友怎么样?”

一晚上没合眼的顾楚楚,一直在追问我告白是不是真心的。

当我告诉她,我为她准备了一桌海鲜大餐,结果等她等到菜都凉了,她后悔得不得了,非要去尝那些冷掉的虾。

根本拦不住她。

顾楚楚吃了一大半冷海鲜后,突然捂着肚子冲向厕所。

她拉肚子了。

天刚亮,我扶着虚弱的她走进了医院。

急性肠胃炎。

顾楚楚手里提着药,尴尬得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的形象全毁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调侃她:“昨天那个说要吃完海鲜的豪气哪儿去了?”

“家里还有点,别忘了吃。”

顾楚楚立刻放下手,眼睛闪闪发光。

“好!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我保证一点都不剩。”

我轻轻敲了她的头。

“你怎么那么傻。”

被敲头的她不但不生气,还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当我们经过四楼时,电梯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我们都没料到的人。

程凝。

她显然也愣了一下,然后向后招了招手,张怀州出现在我们面前。

真倒霉。

我抬头看了看楼层指示。

四楼是妇产科。

张怀州盯着我的眼神不太友好。

我靠在电梯扶手上,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们。

张怀州不是对刘妍初情有独钟吗?

怎么和暗恋他的程凝一起来妇产科。

挺有意思的。

可能是我眼里的八卦太明显,刺激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他突然开口,把备孕前的身体检查报告甩在我面前,脸上满是得意。

“我和妍初准备要孩子了,今天来拿孕前检查报告。”

“我爸妈很喜欢孩子,等妍初怀上了我们的爱情结晶,他们一定会接受我。”

“王霖,妍初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话又快又密,每一句都是对我的侮辱。

程凝在一旁劝:“怀州,你别这么说。”

被我打断。

“你说的刘妍初,是昨晚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的那个人吗?”

手机屏幕上全是未接来电。

张怀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伸手就要抢我手机,被顾楚楚拦住了。

张怀州差点在电梯里摔倒。

他扶着电梯扶手才没出丑,咬牙切齿地说:“王霖,你别得意。”

“我一定会让妍初彻底忘记你。”

这时电梯门开了,他气愤地跑了出去。

程凝想去追,被我叫住了。

“你喜欢张怀州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我喜欢他很多年了。”

“我看未必。”

既然打算要孩子,你们俩得一块儿去取检查结果。

程凝夹在你们中间,对你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经过深思熟虑,我还是给刘妍初发了这条信息。

作为多年的老友,我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一下。

这次和以往不同,刘妍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聊天界面上“对方正在输入”的标志闪个不停,持续了将近半小时,最后归于平静。

我想她应该是看到了消息。

但可能是因为某种心理作用,她不敢回复我。

因为坦白了另寻新欢的事实,她这一年多的努力看起来特别荒谬。

但我没想到,张怀州为了诋毁我,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这事还得从一张模糊的监控照片说起。

那次我和王总吃饭。

拍摄角度非常刁钻。

那个胖乎乎的富婆靠我很近,说话的样子好像我们在亲嘴。

画面里顾楚楚也在。

标题更是夸张得不得了。

【震惊,xx工作室老板涉嫌色情交易,私密包厢内不堪入目】

人们天生就好奇,喜欢八卦,就凭这么一张照片,这条新闻就火速登上了热搜。

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有人认出我就是之前引起两大巨头争斗的男人,讽刺我原来是干那种事的。

骂得特别难听。

也有人认出了顾楚楚,猜测我可能只是她的玩物,玩腻了就扔给合作伙伴拉资源。

【房地产行业不就喜欢搞这一套嘛。】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他的设计,这下完了。】

【再也不买了。】

【真恶心。】

满屏都是污言秽语,直到顾楚楚挡住了我的手机。

“别看了。”

“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别出门,我会去查清楚。”

她拿走了我的手机,让我关好门窗,临走时还亲了我一下。

“最迟明天晚上,我一定让这些谣言消失。”

我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处理,于是我抱了抱她。

“等你回来。”

不久之后,她刚离开,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一瞧,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哇塞,真行啊,你的新欢对你挺上心的嘛。”

他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装着炸鸡、烤串、奶茶、还有游戏机的控制器……

这些都是顾楚楚让他去拿的。

“看来我成跑腿的了,我的宝贝。”

朋友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眼神里满是喜悦。

“恭喜你啊,王霖,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心爱你、疼你,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叫你来的?”

朋友扬了扬下巴,带着点小骄傲:“哼。我本来就打算来。她给我打电话,担心你一个人在家瞎想,无聊,一大早就给我安排好了。”

这确实像是顾楚楚的风格。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又被朋友调侃了一番。

心里最后那点不快也完全消失了。

我们连上游戏机,玩了一整天,那些烦心事早就被我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睡前,朋友认真地问我:“宝贝,你真的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吗?”

“还是只是为了填补上一段情伤,才接受她。”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想,没人会忍心拒绝她。”

在青春岁月里,我把最真挚的热情给了刘妍初,得到的却只有她日复一日的冷漠和厌烦。

现在的我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天真,不会再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谁。

如果爱有十分,我付出五分就够了。

剩下的五分,让我随时都能抽身。

这样,就不会再有心碎。

经过一夜的酣睡。

是兄弟把我从梦中摇醒。

“瞧瞧,泄露截图的家伙被揪出来了!”

他一巴掌拍在我腿上,指着屏幕上的澄清视频让我瞧。

视频里,饭店的一个服务生对着镜头讲述了泄密的全过程,接着放出了当天的完整录像。

录像里,我被王总不断骚扰,旁边的顾楚楚为了帮我解围,才“不小心”把红酒洒在我身上。

甚至录像的后半段也被放了出来。

顾楚楚为了帮我搞定这笔大生意,直接踩着一箱白酒当水喝,硬是让王总签了合同。

视频最后,服务生公开承认是收了某人的钱,才会把监控视频泄露出去。

下面的评论风向突然转变。

大家都在讨论职场性骚扰的问题,之前批评我的网友纷纷道歉,说自己声音太大了。

这时,一条评论悄悄地被推到了前排。

[买截图的这个人,似乎是我们公司新来的经理,名叫张怀州。]

这消息像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网友们纷纷开始深挖,很快就把张怀州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

[她是我的学姐,从大学开始就暗恋刘总,经常偷偷穿着和刘总一模一样的情侣装,让人以为他们在交往。]

[还有这么恶心的。男人中的绿茶婊!]

[同公司的同事爆料,他业务能力极差,因此公司失去了不少合作机会,我们都对他很反感。]

[以他的能力,连给我们公司当前台都不配,不明白刘总为什么非要留下他。]

有了网络这层保护色,平时不敢直言的公司员工终于可以畅所欲言,对张怀州的声讨达到了新的高度。

甚至有网友贴出了他的家庭住址和上下班路线。

我皱了皱眉头,事件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希望张怀州出门不会被堵住。

兄弟骂我太心软,我想了想,也是,张怀州这是自作自受,只不过原本射向我的子弹转了个弯,反弹回他自己身上。

自作孽,不可活。

今天的八卦大会显然还没结束。

快到中午的时候,聚众地产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长串声明。

大意是以造谣罪为名向警方提交申请,要求逮捕罪魁祸首,恢复集团的声誉。

这下兄弟的下巴都快惊。

掉了要知道聚众地产是老牌龙头企业,一向高冷,官方账号常年只发节假日祝福。

网上的纷纷扰扰从不放在眼里。

这次竟然屈尊降贵,如此大张旗鼓地处理一件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

兄弟朝我竖起大拇指:“你那个新女友,有点手段!”

我心满意足地接受了他的夸奖,拿他的手机给顾楚楚打电话。

不接。

连续三个,都是自动挂断。

没来由的心慌抓住了我。

“别担心。”兄弟拍拍我的肩膀:“可能在忙事情,你别大惊小怪。”

他拉着我出门逛了一整天。

傍晚时,聚众地产又发布了一条最新消息。

[董事长病危,独生女顾楚楚临时接任集团职位,带领将大家走向新的高峰。]

照片中顾楚楚穿着精致得体的西装,面容冷淡,陌生得让人心惊。

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那会是我在漫长的人生岁月中,见顾楚楚的最后一面。

顾楚楚仿佛消失在人海,杳无音信。

拨电话,她不接;发短信,她不回,只有在新闻网站偶尔瞥见她的身影。

她还健在,活得好好的,却对我的消息置若罔闻。

“行吧!看来我错看了人,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朋友义愤填膺地为我抱不平,斥责她无情无义。

除了一开始的焦虑,我的情绪已经平复。

仿佛终于目睹了事情发展到它本该到达的终点。

虽然是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

但没关系。

幸好我还没深陷其中。

张怀州被警察带走了,那会儿刘妍初给我打了个电话,希望我能对他手下留情。

“他没受过这种罪,恐怕承受不住这打击。”

我轻蔑地笑了笑:“你终于愿意联系我了?是不是因为你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种……”

刘妍初急忙辩解:“不是不是,他用死来威胁我,我提备孕的事只是为了安慰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在真相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无力。

我们都清楚得很。

沉默了好久。

电话那头只剩下刘妍初那微弱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被困的野兽一样低声自语。

“我真的从来没喜欢过张怀州,我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你走后,我的日子就像乱麻一样,公司也接二连三地出状况,很多大项目明明谈妥了,却总是莫名其妙地黄了……”

“王霖,我真的好疲惫。”

听着她的诉苦,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刘妍初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总是被人际关系所困扰。

以前我在公司的时候帮她挡了不少事,现在没人帮她唱黑脸,底下的人自然开始找漏洞。

最后我只是含蓄地提醒了她一句。

“留心你身边的人。”

我不确定她是否理解了我的提醒,但不管怎么说,张怀州在被关押了规定的天数之后终于被释放了。

她亲自驾车去接他。

然而,这短暂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传言说张怀州在小区门口遭遇了愤怒网友的攻击,被泼了一身狗血。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回到家后选择了服药自杀。

幸运的是,他被及时救下。

刘妍初感到非常内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开始夜以继日地守在他的床边,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当我哥们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正在开车,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车里的导航仪显示着我们要去的地方——聚众地产的总部。

我打算去找顾楚楚,把事情当面讲清楚。

聚众地产的总公司占地面积宽广,由于我没提前预约,前台人员彬彬有礼地指引我到了会客区旁边的休息室。

“顾总目前正忙于工作,敢问您尊姓大名,找她有何贵干?”

接待的小姑娘递给我一杯清水,语气中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冷淡。

“我——”

我正准备开口,却突然停了下来,我该如何自我介绍呢?

是她的男友吗?

专门来公司质问她为何不与我联系?

这样会不会影响到顾楚楚在公司的形象?

我犹豫了一会儿,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表示有私事需要和她私下交谈。

前台让我稍作等待。

这一等,从中午一直等到下班时间,茶水都续了两次,顾楚楚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聚众地产的员工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办公室,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我不知第几次询问前台。

“他忙完了吗?”

前台惊讶地看着我:王先生,您怎么还在这儿?”

“顾总已经下班了。”

“顺便说一下,他回复说不认识一个叫王霖的人,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说话虽然礼貌,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讽刺。

仿佛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靠近顾总。

那一刻,我的心情如同跌入冰窖。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不是意外,也没有其他原因。

顾楚楚分明是在躲避我。

整个下午,办公室里的人来来往往,看着我孤独地坐在休息室里。

我不相信她真的不知道。

原来,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的。

爱情来得猛烈,也会在某个时刻悄然退去。

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王霖,你真是个傻瓜。

同一个错误还能犯两次。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聚众地产的总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

C市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到处都是年轻男女结伴而行,这让我显得更加孤独,像个孤魂野鬼。

广告大屏幕上播放着顾楚楚作为发言人的新闻。

她显得沉稳、内敛,却难掩锋芒……

和我认识的那个会给我做饭、打扫卫生,性格开朗如同小雏菊的女孩截然不同。

我抬头凝视,脸上感到一片冰凉的湿润。

感觉被人盯上了。

用餐时,对面角落那家伙偷偷用手机镜头瞄我;

通勤途中,总有不同车牌的车跟在我后面,怎么都摆脱不了;

甚至工作室楼下,总有那么一两个貌似闲聊的人不定时出现;

被监视的滋味如影随形。

我曾报警求助。

但警察啥也没查出来。

我还去了医院,大夫说我有点焦虑,建议我放松放松。

我拒绝了他提出的催眠治疗。

每天回家,我把窗帘拉得紧紧的,不敢开灯,在黑暗中紧张地入睡。

这种状况一直没改善。

我只能把工作都挪到家里,大量服用褪黑素,尽量减少外出。

头痛、失眠、饮食不规律、作息颠倒……

偶尔半梦半醒时,我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刘妍初,而是顾楚楚。

那个冷漠的女人。

如果她在,肯定会做好饭,想方设法让我吃。

也会找话题跟我聊天,直到我嫌烦,蒙头大睡。

有她在,我才有安全感。

就像鸟儿终于回到巢中,在温柔的细语中沉睡。

我出门扔垃圾。

小区绿化搞得不错,垃圾桶藏在茂密的灌木里。

我犹豫了下,直觉告诉我这地方也不安全,但其他垃圾桶在很远的大门那儿。

我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灌木把我大半个身子都挡住了。

扔完垃圾,转身那一刹那,突然有个红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我身上晃。

我心头一紧。

但已经来不及了,小腿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一小截针头已经扎进我的皮肤,灌木丛里的人正拉扯着我……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冲过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那片洁白无瑕的天花板,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我还没被人绑架。

在我失去意识前救我一命的,会是她吗?

我四处张望,单人病房里一尘不染,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束盛开的白百合。

护士对我说。

有位好心人发现了我倒在灌木丛中,担心我的安全,便将我送到了医院。

做好事不留名,那人已经离开了。

连医药费都帮我垫付了,还说不用我还。

我紧紧握着手心里的那截麻醉针头,听着护士的嘱咐,说我只是因为低血糖,休息一下就能出院回家。

我心里冷笑不止。

如果不是在被麻醉之前我迅速拔出了这个证据,我差点就信了她的谎言!

我抬头看向护士左胸上的徽章,果然,这是一家私人医院,属于顾家的产业。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有人想要对我不利。

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某个懦夫不敢面对我,却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她吗?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束白百合上,心突然软了一些。

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得给我做上一个月的饭。

等护士离开后,我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沿着医院的走廊一层一层地寻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怀州也在这家医院休养。

一次又一次,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该生气了。

当我推开病房的门,刘妍初正忙活着给张怀州喂汤。

张怀州却耍起了小性子。

“我说了不喝不喝,喝得我都快吐了。”他不耐烦地挥开了女人手中的汤碗,脸色苍白消瘦,早已不复往日的英俊和整洁。

刘妍初却出奇地没有发怒。

他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眼底一片青黑,但一想到病床上的人所受的苦,他硬是压下了心中的焦躁。

“那就等会儿再喝吧。”

张怀州听到她那生硬的语气,定睛看着刘妍初,眼中很快涌出了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病床上。

“啧,琼瑶要是请你去演女主角就好了。”

我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欣赏着这一幕,心里竟然开始同情起刘妍初。

张怀州真是能折腾。

和他相处肯定累得够呛。

瞧她脸上那两个大眼袋就知道了。

刘妍初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双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许光彩:“王霖,你来了。”

与她截然不同的是张怀州。

一见到我,他那充满怨恨的怒吼差点把医院的天花板都掀了。

我躲开了朝我飞来的枕头,一步步走进病房,几乎带着愉悦的心情听着张怀州用尖锐沙哑的声音指责我要逼死他。

污言秽语接连不断。

刘妍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张怀州为何会变成这样令人厌恶的模样。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自私、狭隘、好胜……”

我细数着他隐藏在伪装下的丑陋本性,每吐出一个字,张怀州就崩溃一分,直到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打我。

我轻松地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手腕一转,露出了那枚小小的麻醉针。

他的眼睛像针尖一样紧缩,连连后退:“这是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控制住了他的动作。

心中涌起了一种复仇的快感。

原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么痛快,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德模范。

“你雇人跟踪我,监视我,趁我不备时给我打麻醉针,是打算绑架我做什么呢?”

“不是天真单纯的小狼狗吗,心这么黑啊。”

“刘妍初知道吗?”

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钢针一样,直刺他的心。

他连连摇头,求助地看向刘妍初。

“不是我,妍初姐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个小区。”

刘妍初的表情松动了,走过来拉我。

“有话好好说,怀州都说他不知道了,你捏痛他了。”

我甩开他的手,不紧不慢地指出了他言语中的破绽。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小区被暗算的?这不是很清楚吗?”

刘妍初顿时愣在原地,随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张怀州。

“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你做的?”

“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说到后来她几乎暴怒,怒目圆睁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见事情败露,张怀州不顾虚弱的身体,扑上前试图挽留刘妍初。

“你听我解释,妍初姐,我是太爱你了!”

“我没想把他怎么样,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缠着你。”

“妍初姐,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了……”

男人的哭嚎声在病房里回荡,刘妍初却不再停留,决然离去。

我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刘妍初的事业遭遇了重创。

背后捅刀的竟是她多年的密友——程凝,如今已远走高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企业濒临倒闭,债主们四处围堵她。

他由昔日的风光无限的刘老板,沦落为人人唾弃的失信者。

仿佛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我从一间昏暗的网吧里领回了浑身散发着异味的她,并将顾楚楚在我隔壁的住所暂时借给她。

反正那个负心人是不会回来的。

让她气得跳脚也是好的。

刘妍初的锋芒已被彻底磨平,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和疲惫,眼神空洞而迷茫。

“还记得小时候绑架我们的那些人吗,原来他们是程凝的父母。”

“他们和我父亲合作投资失败,公司破产,就对我父母怀恨在心,才有了那场绑架。”

“只是没想到,我父母是带着警察来的。”

“这些年我父母一直同情她,一直在公司里给她分红。因为那时我们还小,所以就没告诉我们。”

她捂着脸痛哭:“为什么,我把她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大学时期,程凝就算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张怀州对刘妍初的爱慕。

后来也是她推荐他进公司的。

原来那个深情而内敛的女配角只是她塑造的形象,实际上一直在利用张怀州那个外表光鲜的家伙窃取公司的秘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痛哭一场之后,刘妍初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她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

“公司欠下了这么多债务,员工的工资还没发,我得对他们负责。”

“我通过朋友找到了程凝在国外的踪迹。”

“我要把那些资产追回来。”

我实事求是地说:“这很难。”

刘妍初愣了一下,苦笑着说:“再难我也要去做,否则我真的就成了老赖了。”

在离开之前,刘妍初问我。

“王霖,如果当初我没有一时冲动把你调离总公司,结果会不会不同?”

“人生没有如果。”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半年已过。

我雷打不动地每天光顾那家位于聚众地产总部对面的咖啡馆,有时停留片刻,有时只是匆匆一瞥。

偶尔运气好,能目睹顾楚楚结束一天的工作。

她总是被一群人簇拥着,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但我清楚,当她的目光穿越人群,最终落在我身上时,那是因为她也在寻找我的目光。

这半年来,我做足了功课,几乎把顾家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才勉强拼凑出一些真相的线索。

比如顾老爷子年事已高,神志不清,担心自己去世后无人接管集团,于是在病榻上强行让顾楚楚接任。

比如那些虎视眈眈的董事们,他们恨不得用放大镜找她的错,她身边的人已经被换了个遍,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弹劾。

再比如顾楚楚脚踝上常年戴着的电子脉冲锁。

她不是不想联系我,而是被全方位监控,行动自由受到限制。

何时能摆脱束缚,我无从得知。

我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

期盼她能像奥特曼战胜怪兽一样,击败所有敌人,挣脱束缚,来到我身边。

期盼她能抱着我,撒娇地解释为何这么久没有联系。

到那时,我会带她去超市,让她挑选足够一个月的食材。

一顿都不能落下。

叮咚一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是远在海外的刘妍初发来的。

[我看见程凝了,可惜让她溜了。]

[不过没关系,总会有希望的,对吧。]

阳光洒落,顾楚楚的笑容在我脑海中如同一幅生动的油画。

是的,希望总是存在的。

完



上一篇:遗憾!赵心童不敌马奎尔,无缘武汉公开赛16强
下一篇:没有了
相关资讯
  • 2025/11/24老婆为与前任再续前缘将我调走,后来我
  • 2025/09/13遗憾!赵心童不敌马奎尔,无缘武汉公开
  • 2025/06/27每一集都超刺激,这部神作太够味了
  • 2025/05/24尘封多年,五一重启!安化茶马古道第一
  • 2025/04/14AI私有化部署需求飙升!迈富时携最新智
    友情链接:

Powered by 旺百家娱乐平台 @2013-2022 RSS地图 HTML地图